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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發行量據說居世界之首的中共《人民日報》麾下的《參考消息》,專闢一版「特別報道」,以《強國策.跨越「修昔底德陷阱」》為題發表許多專家學者官員的大塊文章,例如八月三十一日刊登中共人大外事委主任傅瑩《G20峰會前看中美合作與分歧》一文。通觀此欄目中已發表的十幾篇大作,共同腔調都是「跨越」。能跨越中美分歧與衝突很好,然而問題是這裡頭還有許多讓世人一頭霧水的「陷阱」存在,不釐清是觀察者的失責。
剛唱完「必戰」的歌,一會兒又彈起「跨越」的土琵琶。中共外宣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筆者想起《中共外交的秘訣》一文,其秘訣是「說的不做,做的不說」。那麼這一回是否故態復萌呢?根據當前中共面臨經濟外交政治上的困境,尤其是明知當前與美國佬對抗力量對比懸殊,做出一點外宣上的策略讓步當然是「明智」的選擇,何況更能減輕周邊國家聯合起來對抗自己,這大概是出台「跨越」之歌的原因。那麼中共實際做的呢?觀察其行動便可知了。一是拼命擴軍備戰,準備打贏一場現代化的信息戰爭,目標當然是「美日帝國主義」及其「幫兇」。
據美國《國家利益》雙月刊網站八月二十九日文章報道:美國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學者安東尼.科德斯曼、約瑟夫.肯德爾所著文章稱,「自一九九三年以來,人民解放軍一直把重點放在發展一支可以打贏信息化戰爭的隊伍上。這一戰略通過部隊結構的重大轉變、武器採購和戰略發展得到體現。」二是內宣,尤其是軍方內部宣傳上,則將中美必戰作為主旋律。從此便可知道,中共外宣上的「和平之歌」是多麼虛偽!
「修昔底德陷阱」是什麼?它在中美之間會重演嗎?
給美國挖「陷阱」
所謂「修昔底德陷阱」,這一概念從古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一書《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起源,一九八○年由美國作家赫爾曼·沃克首先用來警告美蘇之間發生衝突的風險。二○一二年,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格雷厄姆.艾利森將此歷史隱喻再次用到中美關係的論述中。那麼中共外宣把自己定位在哪一方呢?當然它把自己定位為「新興大國」的先進一方,而不會把自己視為「守成大國」的落後一面。其實這不過是自我貼金而已。如果這種定性正確,為何美蘇對抗中,蘇共不戰而散?其實當今世界並無「新興大國」存在,巴西、南非、俄羅斯、中國都陷入衰退中。
這類專制或半專制國家在世界民主自由大潮中都處於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轉型之中。當然由於歷史條件變化,世界已進入熱兵器時代,「修昔底德陷阱」式的對抗與結局,過程與形式已不可能像古代或二戰時那樣用戰爭方式解決,蘇聯被西方以和平演變方式解決就是範例。中美兩國現在或將來發生衝突導致大戰而一國消滅另一國的可能性等於零,但這不等於「陷阱」不存在。中美兩國不會在保持現有體制下長期和平共處下去;不過鬥爭與消亡的形式不會是局部或全面的軍事戰爭,而很可能走蘇聯自行和平演變的道路。前蘇聯及其陣營自行消亡和當前中共政權執政危機四伏,主要因「內部邏輯」使然,而非外部「帝國主義敵人」作怪。
這個「內部邏輯」是什麼呢?簡言之就是當年的蘇聯和現在的中共對其國內人民實行的專制壟斷制度,即政治、經濟、思想三大壟斷的統治方式,其覺醒後的人民大眾不肯接受了。尤其在當今世界信息無法壟斷的情況下,這種法國歷史學家托克維爾所說的「崩潰」是不可避免的,不過遲早而已。這也是當今中共特別擔心的(中共內部對策研究部門將它列為恐怖威脅之後的第二大威脅),所以它當前特別加強對內部的控制。前兩個世紀馬克思說一個共產幽靈遊蕩在歐洲的上空,如今俄羅斯、中共則被顏色革命的惡夢弄得寢食不安。
融入世界民主潮流是唯一出路
觀察中共御用文人及習氏二○一五年九月二十二日在美國西雅圖發表演說中提到此「陷阱」的態度,不是否認此「陷阱」存在(如習氏說世界上本無「修昔底德陷阱」)就是千方百計證明其可以解套。這種外宣說明什麼呢?第一,充分證明中共在擁有強大的軟實力與硬實力的美國面前,自認是個弱勢國家與政體,不敢公開與之對抗。第二,這是一種外交策略和緩兵之計。中共還幻想有朝一日打敗美帝國主義解放全人類。但是從冷戰時期,美蘇之間對抗最後蘇共自垮之歷史看來,中共的命運不會比蘇共好,因為那時蘇共還有一個「社會主義」陣營存在,今天中共的處境更加孤立。
中共既然無力從軍事上經濟上政治軟實力上在所謂「大國博弈」中戰勝對方,內部又遇到更嚴重的轉型困難:經濟下滑,內鬥白熱化,人民反抗情緒高漲,因此走爭霸之路肯定是一條死胡同。從世界歷史觀察,凡順應世界大潮流及早改革的政黨都能在新世紀保存立黨的權利與黨員的個人私利,而拒絕改革或改革失誤時的政黨則失去更多。習氏救黨應走蔣經國之路,而不是走回頭路,向毛氏學習。雖然前者肯定會失去其黨許多特權,但保全其黨的立黨權利和個人私利總比失去全部好。何況這更符合國家民族利益,也為習氏在中華歷史上立下英主之名。走向普世價值的文明自由之道是人類發展的共同之路!這一「功課」是必做的。
(按:「修昔底德陷阱」是指一個新崛起的大國必然要挑戰現存大國,而現存大國也必然要回應這種威脅,這樣戰爭就變得不可避免。此說法源自古希臘著名歷史學家修昔底德的觀點,他認為當一個崛起的大國與既有的統治霸主競爭時,雙方面臨的危險多數以戰爭告終。雅典和斯巴達的戰爭之所以最終變得不可避免,是因為雅典實力的增長,以及這種增長在斯巴達所引起的恐懼。二○一四年一月二十二日,《世界郵報》創刊號刊登了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專訪。針對中國迅速崛起後,必將與美國這樣的舊霸權國家發生衝突的擔憂,習近平在專訪中說,我們都應該努力避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強國只能追求霸權的主張不適用於中國,中國沒有實施這種行動的基因。)
來源轉自:
【2016年10月號 爭鳴 總468期(大陸)秋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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